文/苏小懒
甜蜜言情+耳科大神医生+新教育博主+超实用育儿技巧+耳病知识普及+原生家庭对婚恋观影响反思!
第五章part01这个夜晚,充满了惊喜。
他早就知道刘婕和吴成路关系暧昧,但刘婕八面玲珑,谁有利用价值她便和谁深交,他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。他猜到过她会很快再婚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也就是说——
俩人早就搞在一起了。
姜抗菌气呼呼的:“爸,他俩还商议着什么卖房子的钱,一分钱也不给你。太坏了。”
房子?
在民*局门口办完离婚手续俩人往外走时,刘婕曾表态,那套他全款买的、房产证写了两人名字的房子,不会分给他一分钱。离婚协议上写的那套房子算夫妻二人共同财产,她把房子卖掉后房款到账一周内,支付他50%的房款。
他以为她不过是生气,过过嘴瘾,没想到居然来真的。
他正要问细节,小抗菌却卸下所有的防御,猛地扑到他的怀里,声音哽咽:“爸,我以后会好好跟你过的,如果没有人爱你,你还有我。”
姜除寒的鼻子又酸又胀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从他的鼻子直往眼眶顶,小家伙全身心地倚靠着他、拥抱着他,踏实的温暖的。只是犹豫了几秒,他紧紧搂住眼前小小的人,嘴巴抵在他的脖子上。
如此温馨时刻,贼孩子往他的怀里拱了拱,问道:“爸,刚才那份《父子同居协议》,要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,你签个字呗?”
6
每天早上八点都有医生过来给倪好换药,虽然她的听力依然弱、耳朵沉闷,但孙大圣他老人家似乎在这次手术中彻底被赶走,再没有出现过那种上蹿下跳几乎叫人晕过去的疼痛感。
陶一然说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。姜除寒给她开了第二次住院的通知单,差不多在一个半月后做第二次手术,植皮、换听骨,还要做什么鼓室成形术……届时耳朵的听力才有可能彻底恢复。
经历了这么久人不人、*不*的生活,倪好其实觉得,什么恢复不恢复听力的,只要耳朵不再疼已经感恩戴德。
别的病友,依然是每天都有主刀大夫亲自探问,再到检查室换药。而姜除寒就跟彻底消失了似的再没出现过。倪好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他来,想要亲自道个歉,再表示下谢意。但她就像是就抛弃的寄人篱下的孩子,赶上谁值班,谁顺便给她换药。翟娜和倪大俊每每来探望,看到这个场景,都忍不住一顿痛骂。
倪好不知道怎么解释,索性沉默。
倒是游云听完来龙去脉,笑得肚子疼,直嚷着她和姜除寒是冤家,没准将来能成一对。气得倪好一直挠她痒,直到她哀求着说“不敢了”为止。
病房的生活非常简单,一日三餐、换药、输液……
直到有天换了个笑嘻嘻特别热情的、名叫盖晓娴的医生,她偷偷问倪好:“你们跟姜大夫是不是认识?”
得到否定的回答后,盖晓娴诧异极了:“我来这里六年了,要知道,我师兄——姜大夫只在周一和周四手术的。他本来周四要休假,为了你,单独在周三申请了一台手术。而且,你的住院通知单都是写的‘加急’,你不知道吗?”
休假?
难怪一直没见到他。
倪好犹豫着:“那可能,是我们认识陶医生的缘故吧……”
“陶一然?”盖晓娴摇头,“这可是单独加手术,不太可能。”
虽然这次手术姜除寒的态度始终很暴躁,但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。
倪家一直认为是陶一然从中使了很大力气,但他毕竟还是小实习生,估计也没那么大的面子,尽力了嘛。听盖晓娴说完,一家三口面面相觑,倒是倪大俊猜到了什么,冲翟娜和倪好摇摇头,示意她们听盖晓娴继续说。
盖晓娴翻查着手中的病例报告,若有所思:“不过,你是外耳道胆脂瘤侵犯中耳,病得有些重,比较急吧。姜大夫常说,外耳道胆脂瘤一旦发作,就像滚雪片一样,越滚越大。”她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手,“我想起来了,去年上半年,我们科室曾经接过一个跟你有点相似的病例,也是个女孩,读大四,但她没有重视,一直忍着,直到晕医院,可胆脂瘤已经破坏颅底骨质,引起严重颅内感染……”
“那,”倪好结结巴巴的,“她、她后来怎么样了?治好了吗?”
“怎么可能,”她叹气,“当时那女孩的爸爸就在这个楼道里跪在地上求姜大夫救救他女儿……但送来得那么晚,再厉害的大夫也没有回天之术啊。”
因为每天要打消炎的点滴,护士给倪好埋了个软针,这样拔输液管的时候把软针留下,用胶条粘好,既不影响她用手,也不需要每天重新扎针。盖晓娴看着倪好手背上用圆珠笔写的日期,掰着手指数着,说:“今天是第五天了,一会儿叫护士把软针拔了吧。”
倪好听得眼睛发直,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,手摸着做手术的右耳,脸色苍白。
盖晓娴吐吐舌头:“哎呀,吓到你了吧。你远远没有那个女孩严重,别怕哈。再说你有福气,医院就诊,又碰到咱们姜大夫。”
倪好只知道自己病重,但并不知道病重到什么程度,此刻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。“盖医生,”她咬着嘴唇,“这个姜大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?”
“我师兄怎么说呢,”盖晓娴眨着眼睛,“特立独行,比较怪。但是不用担心他的技术,”她竖起大拇指,“我们科,乃至瑞城,他是NO.1。全国的话,我不敢说,但前十是没问题的。”
“这么厉害?”
盖晓娴听着跟夸自己似的,得意地笑:“当然了。”
“呃,我听说,他经常被人投诉?”
“哈哈哈,必须啊,每个月全院患者投诉第一名,”盖晓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倪好悄悄把她拉到角落:“我每次见到他,都被怼上一顿。现在想想,他对病患的态度,应该跟他手术水平成反比吧。”
“你总结得相当到位。”
她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,还有啥疑问?没事,你说。”
“嗯,有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,就是,我听说,曾经有患者投诉他……性骚扰女患者?”
盖晓娴揶揄她:“这你都知道?”
她无法回答。
“少听别人胡说八道。那天我就在姜大夫隔壁出诊,护士说来了个特别奇怪的女人,神经病似的,走路畏畏缩缩,老用手挡着头,像是别人都要害她似的。”盖晓娴义愤填膺,“在护士台大闹,说没挂上号,进了好几个诊室找人加号,都被拒绝了。姜大夫看她可怜,同意加了号,结果进去没到一分钟,她就跑出来,喊性骚扰,连哭带号的,还报了警。”
“啊?还报警了?”
“耳科诊室那天好几个专家出门诊,本来病人就多,她这么一喊,越发围得水泄不通。警察来了,就对姜大夫和她分别进行了询问。女的说,姜大夫碰她的脸……废话,医生检查患者耳朵,碰脸那是常有的事。再说,耳朵对着耳显微镜的角度不对,我还经常直接抬患者下巴调整角度呢。咱们的姜老师呢,就说了三个字——神经病。”
“后来呢?”倪好问。
“不了了之了呗。”
…………
盖晓娴、倪大俊和翟娜什么时候离开的,倪好并不知道,她整个人浑浑噩噩躺在病床上,关于姜除寒的一切,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。
原来,有时候眼睛看到的、耳朵听到的,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。
你一定要给自己也给对方时间,看一看听一听问一问——给自己冷静客观分析的时间,给对方平静解释事情原委的时间,或许也可以给自己找到目击证人、围观者从第三方还原事情真相的时间……天色渐黑,正是探望时间,病房里的人进进出出,热闹极了。倪好摸着那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耳,恨不得扇自己嘴巴。
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,她都做了什么呢?盖晓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边回响着,强烈的愧疚感一刻比一刻重。爸爸妈妈一直都在抱怨他脾气暴躁,做完手术不过来探望、从不亲自换药……严重时倪大俊甚至直接骂他“不负责任”,她也从未想过替他辩护几句。更过分的是,她还在气头上骂他有“性骚扰的前科”……
此刻真相揭晓,简直无地自容。
她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,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他。
那个晚上折返而来的他,其实是想要安慰她的。
她最不堪最狼狈甚至人不人*不*的样子,他都见过了。
遭遇了鲁长均和师佑佑排山倒海般的攻击时,他帮她捋好头发,甚至假扮夫妻救她脱离困境。他安慰她:“谁不是在受伤中成长,让自己变得更好的?没必要把所有错误都归因在自己头上。”
他不仅想治好她肉体的病痛,更想抚慰她精神上的痛苦。
而她好心当作驴肝肺,用最刻薄最恶*的语言侮辱他。
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,她是那么想要见到他,想闻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沁人心脾的药水味,想见到他那双看穿一切的眼睛,想念他见谁都没好脾气的暴躁样,想握一握他骨节分明白皙的大手……想站在他面前,发自肺腑地说上一句“谢谢”。
在病床上捂着脸来回翻滚着,她终于鼓起勇气找游云要了他的